“可能，氣傻了?”

“大概。”

在紅衣男的舔狗目標名單公開在眾人面前時，白奕跟連心已經遠離音樂教室，走到了一扇窗戶邊上。詭校的窗戶非常敬業地處於常年關閉無法打開卻又漏雨嚴重的神奇狀態，幾次扒窗不成功卻被雨水淋了一臉的白奕非常費解:窗戶打不開就算了，為什麽雨水會飛進來?

“咱們在二樓好像沒有看到一個鬼。”連心後退兩步，靠墻站立:“一樓都有五個，為什麽二樓一個都沒有呢？”

有的！五鬼對著兩人招招手，示意她們跟上。之後，她們帶著兩人回到了音樂教室，站在後門外，貼著後門的窗玻璃向屋裏看去。

“來這裏做什……嗬！”看到三個女鬼圍著紅衣男俏生生地笑著，白奕趕緊擡起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聲來:為什麽會有人在女鬼面前談笑自若啊？有那個本事為什麽連活人都哄不住？

哦，忘記了，眼前的女鬼是AI數據，所以，是數據比較好糊弄，有漏洞可以鉆?

不是哦！五鬼齊齊搖頭，比劃了一下自己看起來跟活人差不多，只是黑眼圈比較濃重的正面，之後飄著轉過身來，展示了一下自己虛幻得跟一縷煙一樣的後背。

哦，原來單從正面看，這幾個女鬼外表跟玩家沒有太大區別啊，為某人點蠟一秒。

再次離開了音樂教室時，外面的大雨已經停了。只是，籠罩在天幕上的烏雲始終沒有散去，月亮也沒有出來探頭。站在窗內往外看去，外面黑洞洞地，從教學樓裏延伸出來的路濕淋淋的，路邊的路燈一閃一閃，就像是隨時會熄滅一樣。

“不只是這裏，外面也很有恐怖片的氛圍。”白奕抱著胳膊，有點不想出去:“總覺得外面不安全。”

被白奕認為很安全的五鬼:……

“這裏除了自動售貨機，別的地方很少能看到廣告。”連心的重點跟白奕不太一樣:“咱們之前所在的片區除了天空，其他地方簡直堆滿了廣告。”不像這個地圖，教學樓裏臟得幹幹凈凈……呃，好像這麽形容不太對勁。

“本來地圖的設定就臟，要是再打廣告，尤其是食品廣告，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也是。”

雨停之後，陸續又有人進來探尋詭校。五鬼還有嚇人的任務要忙，把兩人送到一樓之後就離開了。

連心跟白奕站在並不明亮的大門口，看著五鬼對著自己招招手，之後飄悠悠地飛向了某個方向。三秒之後，驚叫聲奔跑聲驟然響起，詭校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按照恐怖片的邏輯，叫出聲暴露自己的位置，是不是容易領飯盒啊？”白奕摸下巴。

“呃，可能是按照比賽邏輯，既然死不了，就沒有憋死自己的必要?”在那種情況下，不出聲是要靠忍的。

兩人一路走著一路說，連心在自己的家裏原地踏步，每隔一段距離就要調整一下自己的位置，白奕則腳踩著跑步機，輕輕松松地往前走，偶爾被突然熄滅的路燈嚇到，然後一驚一乍地往連心身後跳:“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害怕啊！”

“那你為什麽不動彈？”

“一片漆黑，往哪兒去?”

“……”說得好有道理，又有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兒。

連心膽子不算太大，不過背後有個更容易炸毛的人一直在一驚一乍地，在背景音過分熱鬧的情況下，她的恐懼感就不是那麽強烈了。

當然，不那麽強烈不代表一點都不害怕，為了增加一點安全感，她在離開詭校之前，從自動售貨機裏買了一瓶礦泉水，凍出一片冰盾舉在面前，給自己增加一點物理防禦。舉了一會兒覺得太累了，她又在冰盾下方加了一點摩擦力技能，一路扶著冰盾推著往前走。

剛下過雨的路面濕漉漉，有了摩擦力技能輔助之後，冰盾推起來很輕松。冰盾本身是透明的，防禦力雖然有限，卻不會對視線造成太大影響。

安全感上來之後，白奕也敢跟連心一起並排走了。兩人一左一右扶著冰盾前行，一路撞暈來不及拐彎的蚊蟲無數。

路邊的灌木叢有半個人那麽高，後面還有一條蜿蜒的土路。白奕本來打算下去探索一下，但看到土路後面有人影晃過時，頓時又有點不想去了:“這也算是深夜小樹林吧？心心，你說如果我走過去，會驚動幾個人?”

連心:“……現在全程直播，應該不至於吧？”

“對哦，我忘記……哎喲！是什麽東西敲到我的腦袋上了？我的視角剛才差點飛出去！”白奕抱著頭蹲下身子:是哪個家夥在偷襲我?

“什麽什麽東西?”連心轉動著腦袋左看右看:“我沒看見……呃，你剛才看到的可能是我的帽翅?”隨著連心的動作，她頭頂上官帽的帽翅也跟著晃蕩了一下。

因為VR眼鏡不會模擬觸覺，連心都忘了自己還處於職業技能激發狀態。帽翅的顏色跟夜色幾乎融為一體，存在感非常弱，連心又晃了兩次腦袋才確定了她的存在，白奕則無辜地被帽翅又敲了兩下腦袋，疼是不疼，就是視角歪了十度，眼鏡裏的世界有點傾斜，就像是沒喝脈動一樣。

“嘶，別轉腦袋了，我都快被你晃暈……噓！別出聲！”白奕耳朵一動，擡手按向連心的肩膀。

路過客廳，準備問白奕什麽時候吃飯，結果莫名其妙被按住肩膀的白奕的姐姐白綾:“奕奕?吃飯了！奕奕?沒聽見?你的耳機音量到底開得多大啊？”

因為被白奕按住肩膀，不管怎麽前進後退，眼鏡裏的畫面始終保持不動的連心:“啊？”

“真的有人！”白奕盯著灌木叢，硬拉著連心蹲下，壓低聲音說道:“別讓他們發現我們！”

現實中突然被按著肩膀蹲到地上，差點把手裏端著的那杯咖啡撒一地的白綾:呵！

被動降低視角，一臉蒙圈的連心:“……哦。”在哪兒啊？這麽黑你是怎麽看清楚的?

白奕的語氣非常認真，連心配合著保持安靜，兩只手撐著剛才差點傾斜倒下的冰盾，左右掃視尋找著白奕所說的目標。

兩人右前方大約一百二十米處的灌木叢後，有兩個合約情侶正在對著直播間熱情營業:“雖然天有點黑，我有點害怕……”

“說謊！”連心情不自禁地把驚堂木拍向冰盾，隨即在白奕譴責的眼神中尷尬扭臉:那什麽，這是技能先動的手……

既然是技能動的手，那你倒是把技能收起來啊！及時擋住驚堂木的白奕拼命給連心使眼色。

哦哦！連心這才反應過來。

實際生活中被白奕按著肩膀，看著她的表情在眼鏡下生動變化的白綾:“……”默默掏出手機，懟臉錄像。

這對合約情侶距離兩人不算太近，再加上冰盾隔音，驚堂木的聲音又沒有發出來，他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沒有在意，繼續對著直播間進行營業。

掏出金主爸爸的產品，兩人互相摟著肩膀，敬業地露出甜蜜的微笑，對著刷屏的觀眾說道:“現在，是粉絲福利大放送時間！我和寶貝為大家挑選出幾款產品，它們的效果都非常好……”

“說謊！”連心沒忍住又拍了一次驚堂木，這一次白奕沒能攔住。

合約情侶:“……”什麽情況？哪裏來的測謊師？對家找來的?

因為動靜有點大，直播間裏的觀眾也聽到了那句說謊。而對於這句話，觀眾們的反應不一。

有的人認為，這只是一種營業方式，要放鏈接就快一點，不要磨磨唧唧地；有的人覺得，這是對家在搞他們喜歡的博主，讓博主勇敢地懟上去，他們在背後當後盾；有的人懷疑，這句說謊可能真的只是針對主播推薦的產品，並不針對主播本人，強烈要求主播正面回應有關產品的各項問題……

除了這些觀眾之外，還有黑粉和水軍在直播間裏順水摸魚。品牌商們看到這個直播間非常熱鬧，只派了房管把最跳的幾個人禁了言，其他的事情暫時沒管。

流量這東西，誰又會嫌棄多呢？再說了，反正這兩個合約情侶打廣告之前沒有簽合同，品牌商不打算保障他們並不存在的權益，只在心裏琢磨著怎麽樣利用這一波流量才不會被反噬。

合約情侶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對家或者是黑子，面對當面打假，他們選擇繼續介紹，反正黑紅也是紅，比當個透明cp不為人知要強多了。

合約情侶:“這款產品成分天然……”

連心:“說謊！”

合約情侶:“……不刺激……”

連心:“說謊！”

合約情侶:“……商家給了我們一個優惠活動。”

連心:“……”

合約情侶:“所以我們給大家優惠……”

連心:“說謊！”

合約情侶:“……”憤怒扭頭。

正準備掏錢包的粉絲們:“……”

“心心，你倒是把技能收起來啊！”白奕被對方盯過來的眼神驚出一頭汗。

“在收了在收了，早就……啊，是誰在偷我家的網，我這邊卡住了，只有文字框能動！”連心郁悶抓狂: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晚幾秒也好啊，給我一點戰略性撤退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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